Wednesday, December 3, 2025

展望2026年:有關港股的一些想法

到了年底,即十二月初左右,都會重新審視本年的一些操作與來年的相關調整與部署,這成了近三年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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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嘗試展望2026年:

近兩年港股流動性顯著增加,主要源自內資的流動性大增。流動性推動下,不少本來極端低估的股票已出現一段可觀升幅。宏觀粗略去看的話,已不再容易找到一眼低估的標的。

退而求其次的話,一個思路是專攻一些不在港股通的標的,這些股票市值小,流動性低,若公司業務持續多年穩健 + 行業算是穩定易明的傳統生意 + 年年派息 + 管理層沒出千記錄 + 沒負債或極低負債 + 估值不高的話,可在這一堆股票中分散式建倉。這個操作的問題是流動性低,個股轉換可能會有交易成本,而且需要經常性留意相關股票與建立一個一定數量的後備觀察倉,以便不時需要的搬磚與翻石動作,需要的心力與時間不少。這個思路基於市場可能出現的錯價,基金與大戶都不會問津這類低市值 / 成交稀疏的股票,資訊有限,成交有限下,市場錯價經常性出現。這個 idea 源自Gabriel Sammut,我同意他的說法。

雖則我自己不會全倉執行這操作,但有鑑於現在已不再有絕對低估的對象,適量小倉位分散至三至五個類似標的,或許可行。至於相關的標的,我暫時搜索出數隻,有空自然可分享。我還在思考在這類股票建倉的可行性。

另一思路算是近兩三年比較熱門的,即買中特估類股票收息,我自己不反對這個操作,自己周不時持有或留意相關股票(事實上,近數周大市出現調整,中特收息板塊的表現明顯優於市場)。但相比起2023年的滿街便宜貨,現在相關股票的值博率大降。在這方面我堅持自己的哲學:絕不會單純為了收息而買股票。一直以來,我對股息的看法是用來驗證財務報表的真實性與堅硬度 + 管理層的誠信,另外,股息某程度上對股價有下行保護的功用。不同人身在不同階段,想法因人而異,若我只追求一個年均5% - 8% 的回報率,單純重倉中特估不失為一個穩妥的做法,但我現階段另有追求。

新一年我不會聚焦在中特估上。觀察倉中的中特估只餘下中石油,中海油。我的心力一如既往:放在有能力出海的民企。

這個邏輯在過去兩三年已重覆過數次,從股價表現去看,這邏輯沒有兌現,出海民企的股價表現嚴重落後大市。但我相信股市長期而言會反映公司的實力。

站在現在這個時間點,若果有人依然堅信美國的貿易政策會破壞中國民企的出海賺錢能力,只能說這些人活在平行時空。底層邏輯與事實本質只需要常識去判斷 : 國產貨已不再是鬥平,而是最佳性價比的代表;貨物不是單純從國內出口,而是各民企出資在全球不同地區建廠 + 尋找合作方,中國供應鏈延伸至世界各地;產品類型不再單純是商品類,跟應用科技相關的出海企業大量增加。出海與出口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我看的是出海,而不是單純外貿出口。

中國製造只會越造越強的一大邏輯是工程師紅利 + 完整的產業生態 + 國內完善的物流 / 基建 / 能源網絡,未來二十年(或更長)這優勢都不會改變。另一重點是主流媒體什少提到的,就是全球經濟增長主力源自發展中國家(相比而言,西方世界基本上停滯不前或增長極緩慢),當中相當一部分的增長紅利會由中國企業家分享,這點毫無疑問。在港股投資,嘗試找到受惠整個大勢的企業有其必要,無論股市是牛是熊,相關企業依然可在這大勢中增長,長期對其股價形成某程度上的下行保護。

在這方面,我的認知與佈局還是很保守:白電(海信),車(長城),傳統紡織代工(申洲),這類傳統行業的生意模式不會因新科技出現而大幅變化(我最喜歡沒變化的生意),而我相信這一堆傳統行業是率先受惠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增長潛力。

我有打算在本月建倉一些新成員,暫時看中的是三一國際。觀察名單有:泉峰控股 / 威勝 / 海天國際(注塑機龍頭,不是醬油龍頭)/ 中國重汽。出海類的優質代表有比亞迪 / 寧德時代 / 福耀玻璃。前者我看不通,中者與後者的確相當優秀,看看未來一年兩者有否出現股價下跌的機會,讓我可在比較低估值的階段介入。

出海類的標的還有很多,新消費的明星如泡泡瑪特,最近股價殺下來不少了,我認為它值得注意。對於它的生意未來穩定性,我是看不懂的,但看了數年前其創始人的有關專訪,他是一個著重本份與底層邏輯的人,注重減法多於加法,在這點上與拼多多的創始人很像。這類型企業家開創的企業都值得長期關注。

出海類高價值標的,除了泡泡,不得不提創新藥,我相信國產生科只會愈來愈強,優勢源自工程師紅利資源。這一板塊龍蛇混雜,我沒興趣多花時間在這裡。只會保持原有的倉位(金斯瑞 / 康方 / 阿盛),我不硬說自己完全了解這一些行業,但有幸有高人不停分享其知識,自認對這三個持股略有了解。我或者會減持一點點金斯瑞,姑且看看將來如何部署。對我而言,這塊的持倉佔總倉位10% - 15%便已足夠。

跟科技相關的出海企業,如社交平台,短視頻,,超短劇,手遊,金融科技,電商等等,股票種類很多,我真正懂得的股票不多,依然需要慢慢研究,這類型股票不少都在美股上市。

內需方面我不會過於關注了。事實上相比其他人,我在內需消費的持倉已算比較重(這也是過去兩年港股倉回報不出色的主要原因),在現在內需低迷的大環境中,我認為更注意全球化經營的民企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內需相關有濱江服務(這公司穩健 + 保守,對小股東尚算大方,沒什麼可批評),卓越教育(小盤股一員,增長動力極強,而且派息穩定,在少子化的大環境下,能否一直將補習生意愈做愈大,事實上是有不確定性,所以這股只能見步行步),中國飛鶴(若我說堅持自己決定正確,這明顯是騙人騙自己的說法,但對我而言,平宜是皇道,姑且看看明年業績會否反彈)。

除去這些現有成員,觀察倉還有:衛龍美味 / 東鵬系 / 古茗。我對後者的興趣最大,現成的鮮果奶茶類行業,我個人判斷是供應鏈把控是最主要因素,單論味道很難做到完全差異化(如某奶茶店搞了一個火爆全網的新口味,其他品牌可馬上抄襲,其實不是難事,最終,一個沒多大差異化的消費行業,選址準確 / 擴張開店的同時,誰能最有效控制運營成本,未來的增長空間便是最大。)在這方面,蜜雪冰城是低成本極致化的平宜奶茶王者,但古茗在高一層次的中端奶茶應已慢慢佔據更大市佔。其實我更看好的是其最近推出的咖啡。咖啡的成癮性遠高於奶茶,而且消費者需要的是口味保持不變的咖啡,不停重覆購買,相反,奶茶的消費者追求不停變化的口感,咖啡的生意模式比奶茶更好,而國內的咖啡消費率遠低於歐美,即使跟日韓比較也差很遠,但年輕人對咖啡接受度遠高於中年與長者,需要覆購咖啡的消費者會愈來愈多,增長空間光明。行業中領先者有星巴克 / 瑞幸 / 庫迪,後兩者在杜拜有開店,我認為性價比遠勝星巴克。現在古茗入局,其超然的供應鏈效率把控力,我認為有機會搶佔市佔率。這股我是有興趣的,也認為它是內需消費中一個最有潛力的增長股。現在估值不算平宜但值得持續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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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想法:

港股科技類只看三隻:美團(持有),騰訊(沒持有),攜程(沒持有)。

美團:已經少量建倉。我需要一個更平宜(賠率更高)的股價才會加倉。這公司現況不容易,外賣戰場正在苦戰,同時間到店業務給抖音慢慢侵蝕,若果沒有更高的賠率出現,不會提高其倉位。

騰訊 : 近兩年完全沒投這股,很明顯是一個敗筆。現在肉眼所見這巨企未來數年的增長動力依然很不錯:微信視頻相關業務,除了廣告收入,還有直播電商,搶食部份抖音的市佔率;人工智能帶來的效率提升;遊戲相關收入的韌性,與行業大環境帶來的增長;未來三至五年,公司純利年均增長10%-15%是大概率事件。

攜程 : 看好其生意模式與壟斷性,和出境入境遊持續增長的大趨勢,但需要更平宜的股票才會介入。

重資產類型/周期類的股票中,現在只持有新奧能源與心連心化肥。本年投入的新奧本質上是私有化套利的倉位,公司實際業績與行情恢復比我想像中慢,現在這個股價大約已賺了原本預期套利交易的利潤,只要找準換馬機會,會隨時賣出它。

石油現在行情偏淡,我不會預測油價,但從最近數據顯示,天然氣這塊應會出現供過於求,油價似是走淡,這狀況下,其實很有利新興地區的經濟發展,特別是中國不同類型製造業中,運輸 + 原材料 + 能源成本佔據一個不小的比例,現在這個周期階段,可能會有利製造業的利潤能力。

另一值得注意的重周期股其實是各類船運相關的公司,如東方海外,海豐國際。大家可計算一下,這兩間公司近數年派發的大額股息,加上股價的上漲,即使股價波動大,年均回報其實相當驚人。



Friday, November 21, 2025

英國人湧入阿聯酋

疫情後的近數年,很容易便會看到大量英國人已搬到杜拜定居。

一些是企業外派或高管,長駐這裡,這部份人數不多。

另一部份是英國中老年人,年紀約六十左右,在英國累積一些存款或資產,寧願在杜拜買樓長居退休,這部分人我不大認識,大家的生活圈子完全不同。在商場或酒吧,很容易便看到他們的身影。

另一個群體的人數在近三年激增,他們多是還未踏入中年,或剛進入中年吧,年約二十五至四十左右。他們到這裡生活,需要找工作,或自己創業,或在英國的工作是數碼類工作,可以work from home,他們選擇長居杜拜不回英國。

打工的話,這裡大多數國際學校都是英國制,招聘大量英國人,不少年輕人在中小學任職,另一些是為這裡的中產或已退休的英國人服務,如地產經紀,一些年輕英國人專責管理高端別墅區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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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幾年宏觀政經的改變,如俄烏戰爭,已令大量俄烏富豪把資產轉移阿聯酋。而自從數年前阿聯酋開放不同類型的長居簽證後,周邊國家不少中產陸續在這裡定居,如周邊阿拉伯國家或印度等等。

到了近兩年阿聯酋政府對數碼科技推出大量政策,令不少相對年輕的炒幣富豪,或跟數碼資產與金融科技相關的公司選擇阿聯酋為公司總部,近兩年這類型公司數量大增。

這國家的開放型政策,治安良好,沒有資產增值稅,沒個人收入稅等等,都是令大量人移居這裡的條件。說白了,這國家一年內有一半時間 (六個月時間 )都是極端炎熱的天氣,白天溫度四十度,沒有利益相關的政策,誰會願意在這裡長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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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住這裡的阿聯酋居民(如我)來自世上不同國家,這兒是名符其實的聯合國。由於歷史因素,這裡皇室跟英國素有不錯的關係,英國遊客的數量明顯比其他歐洲國家與美國更多。 但近年發展至此,不少英國人在這裡是長居,工作或退休,而不是回英生活,變化明顯。

跟Z世代英國人交流,基本上沒一個人會對英國的前途有任何希望,這年紀需要工作 / 合適+舒服的生活,當然也需要搵錢,英國現況不能提供他們這些條件。

現在,可套用港人數年前喜愛的一個論調「民主制度國家,人人平等,若領導人不合選民期望,可用選票選出更好的人選。」 ------  你可嘗試在英國Z世代人交流時說出這論調,看他們有什麼反應?現實是無論是工黨或保守黨,民望極低(西方國家最低),投票率也極低,無論誰當選,不少人特別是年輕Gen Z,完全看不到上流的希望。

近十年這國家進一步衰退,退歐後出現通漲,疲情與俄烏戰等一系列事件,令生活物價明顯上漲,但平民工資不見上升,從經濟學家的數據看,近二十年英國人的生活質量持續倒退。

現在,可再套用港人口中經常出現的論調:「我相信他們的制度。」是的,這套制度長期運行,過去數百年整套制度著實變化不大,人類發展歷史去看,著實難得。為何現在演變至這地步?我不是英國人,不是宏觀專家,不會在這點上高談理論。英國相比全球大多數國家,生活水平依然富裕,但可能正如股價走勢一樣,已不是增長股數十年,股價雖然沒出現大跌,卻是長期陰跌的格局,對英國人自然不是味兒。

英國有累積大量財富的家族或資本家,可舉人所共知的例子:如開曼群島利用免稅手段,世界不少資本家在當地設立銀行帳戶或公司,開曼群島這些業務背後都是由英國資本家操控(傳聞是英籍猶太家族,我沒核實資料)港人熟悉的英超 (商業化最成功的足球聯賽);前人遺留下來的軟實力如英國教育品牌,在世上不同地區開設國際學校,收取高額教育費,形成暴利教育集團金融相關的老錢如渣打與HSBC,在全球持續經營。

但是,這些積累多年的財團與資本,跟平民絲毫沒有關係。我曾看過一個youtube頻道,一位英國經濟學家做過大量數據搜集,得出的結果是:英國過去數十年間,所謂「人人平等,人人都可得到公平上流機會」,這個說法完全錯誤。事實是英國階層固化嚴重,出身平民或草根的,能夠上流的機會率接近零,當中談到財團與資本家操控一個經濟固化的社會,不同方式持續抽取平民資源,而政策上沒為平民與草根提供一個可上流的環境。

由於政府缺錢,可看到近一年英國政府提出的稅改,我完全沒看細節,但從大格局去看,動作的大方向明顯不過了。政府財政出現問題,發國債的債息持續走高,唯有向人民打主意,提高各種稅收,再走下去,自然是效法美加,收全球稅(即住在外地,收入源自外地,依然需要交稅給本國政府),或對富貴徵收重稅等等,難怪移居杜拜的,不只年輕人,還有英國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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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落的似乎不只英國。看看歐洲大陸,單單是2025年,我已有三個不同友人跟我說相同的說話:「不要以為德國跟從前一樣,即社會井然有序,火車從不延誤,去德國一遊,便知道單是柏林機場已十分混亂,街道時有垃圾堆積,火車不停誤點延遲。」

如這話是一個人說,可能是巧合 / 以偏概全,但三個不同人說相同的話,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相關德國制造,事實上給我個人體感就是沒任何進步,現在是食老本狀態,德國傳統油車BMW / Mercedes,與國產最新的電動車,兩者感覺不同,不可一概而論,但你去問一下Z世代,他們的答案是:習慣高端電動車的手感,絕不再開傳統德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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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隨意引用一些媒體的資料,近兩年,出現不少英國中產與富豪不停移居杜拜與阿布扎比的新聞。

(1)  隨著英國百萬富翁持續大規模外流,阿聯酋已成為全球最受歡迎的財富避風港 

(2) 英國億萬富翁宣稱“英國已經墮入地獄”,掛牌出售價值3.37億英鎊的倫敦豪宅,準備移居杜拜

Monday, November 10, 2025

Gen Z 基金經理 Gabriel Sammut

Gabriel Sammut基金Bilbel Capital在2022年創立。到2025年中的中報為止,基金表現如下:

2022: +188%

2023: +89%

2024: +140%

2025H1: +59%

三年半的時間內,基金的總回報接近二十倍。

從Linkedin的個人資料顯示,Gabriel 這人十分年輕,2022年大學畢業,主修數學與統計。即他在2000年左右出生,年約25歲左右,是一名Z世代基金經理。在創立基金前,他曾在金融界做一些分析相關的工作,也曾參與Joel Greenblatt創辦的價值投資者聚會。

由於他的基金在2022年成立,加上是Z世代出身的人,我本以為這三年多的總回報源自近三年當炒AI相關題材,或重倉英偉達,炒幣的科技達人。但看了這基金過去三年的半年結與年結,這一些只是我對Gen Z先入為主的偏見。這人的思路與邏輯挺有意思。所有年報都值得一讀。可能似終是純理科出身,思路表達很清晰。

他的選股哲學是: 平宜是皇道,公司需要平宜,同時間質素不差,生意對於外行人而言容易看懂,已存在多年的傳統行業,他曾投資或現在投資的行業有:物流 / 港口 / 地產建築相關 / 玩具 / 醫療設備或服務相關的to B生意等等。他表明絕不投人工智能,加密幣,或創新藥。

找尋平宜而且質素不差的公司,眼光放眼全球。選好股票後便會重倉買進。基金曾有一年多時間只持有一隻股票。過去三年多的時間中,基金曾持有或現在持有的股票,有土耳其公司,瑞典公司,韓國公司,新加坡公司,還有港股與美股。

去年基金曾持有德林國際與天津發展,都是PE 三倍左右的時間買進,本年他在這兩股得到不少利潤後已賣出,換進其他更便宜的股票。由於他是在全球找尋平宜的好公司,單是港股二千多隻,韓股二千多隻,還是所有新加坡股票,他似乎都一一看過,工作量與搜索量十分大。

他在年報中都會說清楚持股的邏輯,持股大多是PE只有二或三倍的股票,但因不同原因受到市場完全忽視,如市值小,流動性不高,公司所在的市場關注度不高(如北歐或土耳其股市),或因一些特殊股權變動而股價受壓等等,即公司價值與市場估值出現巨大差異,而他本人對公司的理解與發展比較清楚時,他才會重倉買進。

他清楚說出,他的基金管理如此操作是可行的,因為資金規模小 (巴菲特這個規模當然不能用這個方法了)。而隨著過去兩年基金規模慢慢變大,他預期持股數會增加,同時間基金回報率必然出現下降。這種風格另類的基金(而不是一味AI或加密幣)實在是挺有意思。

有一點想強調的 : 他很注重公司的資本回報效率,與未來發展的穩定性與能見度。港股市場有很多所謂十分平宜的資產折讓股,不少(大/中/小)地產股PB可能只有0.3或更低,但這些股票的資產回報率極低,可能只有3%或更低,Gabriel完全不看這類型公司。

另一點他很強調的,是機會率與期待值這兩個詞。似終是數學人,這點上跟我對持股操作的看法比較接近(股票操作的本質 : 是平衡與優化機會率與賠率兩者的關係,雖然沒有明確說出這話,但Templeton與Munger也曾提過類似哲學,這兩人的數學基礎都非常好,大家在廣義上都是同類人)。

Monday, October 20, 2025

港股記錄 (2025年10月)

本年餘下的交易日不多,只有兩個多月,某程度上大局已定。過去十多年時間,唯一跑輸大市的一年是港股大藍籌大升的2017年,本年2025未結束,但跑輸大市的機會極大,將會是港股倉有史以來第二次。

我對這類情況沒什麼感想,無論任何一個操作方式都會出現跑輸大市的時間。對我自己而言,最重要的還是資產值持續增長,跑得慢,沒什麼所謂,最重要是持續向前行,而不是突如其來出現倒退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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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年進入最後一季,本年度慢慢踏入尾聲,美元貶值下,金銀大升值(白銀總量少,容易受炒家操控波動),比特幣大升,全球股市大升。港股升幅是領先地區之一。相比不少發達地區的股市屢創歷史新高,港股其實還差很遠。

近一兩周股市出現一些波動,但這個大格局依然沒有變化。全球股市出現如此盛況,單純是流動性驅動所致。

看看歐洲各國的國債,市場明顯對這些政府的長期管治與財政效率缺乏信心。債市容納的資金量驚人,部份缺信心的資金出走,從債市轉移至股市,這個水源增量已相當驚人。

另一個大幅落後股市的資產類別是地產。商業類如商場與辦公室更是持續下跌,不單是香港如此,在韓國,美國等地也是一樣。這個結構性轉變在疫情後完全暴露出來,由於網購,大量自由工作者的出現,在家工作等新產業在全球普及化,社會生態的轉型會持續不利商業地產,整個影響可能會長期持續下去,時間長度以十年為單位。社會遊戲規則出現根本性變化,過往的說法如一舖養三代已完全行不通。

住宅類看似穩健,但出生率在全球發達地區持續下跌是一個趨勢,不是一個可解決的問題。在這個大環境下,二十年後的新一代住宿總需求不難預料。基本上發達地區的樓市都很難完全看好,資金泛濫下樓價保持不跌或單純穩健收租是可做到的,但不可能期待樓市擁有如股市這類賭場化的地方可以帶來的潛在升幅。某些城市如香港,若可持續引入外來人口填補本地人口老化的問題,情況或許比較好。但預期整個樓市回到2003至2021年的盛況,遙不可及,基本上完全不可能。(樓市好友不用跟我辯駁,你們絕對可一輩子持有港樓go go go這信仰。)

在債市與樓市各有宏觀負面因素籠罩下,大資金餘下的出路就是股市這塊儲蓄池。這是流動性泛濫引致的環球牛市。現階段不要說什麼泡沫太大,吹泡泡的機器現在有新的水源不停湧入,格局跟過去數十年不一樣。一些市場如美股,流動性更是持續增長。現在無論身在世界任何地方,用網上交易平台看外地股票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而炒美股更是在年輕一代中十分普遍。

我還想提到新一代的理財觀,他們比起上一代更寧願在流動性充足的資產如比特幣,與股市投機,而不是買樓致富。我從未聽過95後或Gen Z說會慢慢儲蓄,買樓收租致富。

這些想法的根本性轉變可能是環境因素引起。從前打工,儲蓄,結婚生育買樓等,看似是人人必經之路。但現在的情況是 : 全球各大城市的樓市在數十年間積累不少升幅,大多數行業工資完全跟不上樓市與物價的升幅,年輕人自覺買樓無望,另覓新的投資哲學與戰略,想法上需要去適應新環境,完全合理。另外,現代社會沒任何工作有所謂穩定性,大公司隨時大量栽員,而自由工作產業的大量興起也改變社會就業情況,過往買樓看重的一個重要因素 ---- 就業與收入的穩定性 --- 慢慢消失,也是投資理念轉變的一大因素(也是年輕人不結婚,不生育的一個因素,當然這不是唯一因素)。

新世代Gen Z的理財觀不能輕視,到了2040後便是他們主導的世界。不論是上一代的遺產傳承,抑或自身財富,Gen Z放在股市(對比樓市)的比例只會增加,不會減少。發達地區生育率持續下跌,對物業需求出現負面連鎖反應(需要買樓自住的人持續減少,炒家與投資者也因應這趨勢減少在這個資產類別的投資比例,自住買家減少 ----> 投資者與炒家減少,環環相扣,再過十年或二十年,社會對買樓信仰慢慢消失,不會再出現理所當然的溢價,現在港樓平均收租回報約3.5%,在內地或台灣更低,這回報率低於美債或香港的大量收息股,但長持物業卻有不少持有成本如定期維修 / 折舊 / 空租期等,理應對比美債沒任何溢價,即買樓收租回報率高於美債債息才是合理。拿香港住宅而言,撇開價值特殊的高端物業不提,平均收租回報超過 5%或 6%,物業才有投資價值)。當然,香港很多人不會同意我這個說法。

回說國內的狀況,似終港股是我的主戰場,不是美股。國內債息持續低企,但港股中依然擁有不少股息率4%-5%的股票。國內資金如公募基金或險資自行找尋出路,增加股市中對高息股的配置,這是一個已在進行中的現象。低息環境持續,這個配置上的動作也會持續。這趨勢會持續下去,除非國內出現明顯的物價通漲,債息也出現明顯上升,但現階段完全看不出這個可能性。

另一方面,本年給我的感覺是:大多數國內與香港的散戶都沒受惠近兩年的牛市。國內銀行依然擁有天量存款。對於國內人民而言,過往存款放在物業上當成儲蓄的觀念一去不返,居民天量存款慢慢搬家,從極低利息的銀行存款轉移至股市,幾可肯定是未來十年計的大趨勢。現在他們對股市的貢獻微不足道,人民對金錢與投資觀念的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整個觀念演變會是一個漫長過程。人民把原本打算放在樓市的現金轉移至股市或分紅險(這是從內險公司買的分紅險,即內險公司需要定期支付分紅的保險,可看成內險得到新資金後,把一定比例的錢放在收息股再重新派發給人民,即這一大塊資金有一定比例放在股市中。),概率很高。內險公司的分紅險需求持續大幅增長,看一下各內險公司的近半年業續便可略知一二,分紅險需求增加其中一個主因是資金在樓市外的地方找尋出路。 

總而言之,買港股的潛在水源天量計,外資重要性大幅下降,股市回升的前提下,外資現在也慢慢回來港股(雖則他們已不是市場中的主力)。無論是港股抑或是國內或歐美,都同時出現資金大量進入股市的狀況,這完全是流動性泛濫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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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近三個月的操作,在創新藥出現大升的收況下,我在8月減持一定比例的康方與阿盛,現在兩者基本上已是零成本,應對兩者的波動無任何壓力。我會長期在這板塊保留一定的倉位,這算是國內一門高端產業之一,發展的空間很大,當中出現資本泡沫在所難免,但有實力在全球競爭的公司依然可持續成長,五年一個單位計。

從創新藥抽出來的資金放在一些新成員(也有一點資金加注在現有成員,變動比較少,不詳述),有永達汽車與美團。前者身在一個過去數年出現嚴重衰退的行業,汽車經銷商這塊何時真正好轉?實在很難說。有行內龍頭之一在去年倒閉,大量小玩家倒閉,但今年依然接近全行蝕本經營。看永達近一年的年報與半年報便知道經銷這主業完全沒利潤,公司經營現金流源自維修保養這塊(跟同行另一港股中升情況類似)。買進這股除了符合本人的一些選股基準(如:行業進入谷底,市場極度悲觀,公司負債低,也有大量現金可守住寒冬,靜待春天的到來)外,還看好公司身為中小型民企,過去對待小股東實在不錯。現在國內的電動車市佔增長已步進放緩階段,對電動車的補貼取消後,油車可望保持基本盤,還望行內各大廠在反內卷的大環境下不再打價格戰(價格戰對經銷商的利潤損害極大),只要油車沒價格戰,經銷這塊邊際轉好,未來數年的電動車車主會持續需要更多維修與保養服務(電動車的維修毛利比油車更高,而且經銷商拿了大品牌的專門保養資格後,車主三至五年內不能改變保養服務商,否則會自動取消warranty,這也是我看好經銷商的維修保養利潤會慢慢走高的主因)。行內的一哥中升在維修保養這塊做得更出色,持續增長力度更明顯,但我認為這股的股價不夠低,而中升更重資產,負債很高,改成開倉永達了。

後者美團的情況比較難說得清,買進這股很明顯是跟它的股價大跌,和外賣這主業跟阿里大打出手有關。現在情況很有趣,市場完全看好阿里的多元化戰線:電商一哥 + 外賣上擊敗美團 + 雲持續看好,完全忽視阿里的潛在不安因素,反而美團卻似是給阿里打敗的戰敗者。我暫時沒打算加倉美團,也認為它的股價不夠低。看看未來半年有否更佳的機會重倉美團?

黄峥說阿里與美團都是帝國思維,說得不錯。整個外賣大戰的最大受益者,其實是沒身在戰場的拼多多,三年後看官可重溫這篇文,比較一下未來三年阿里與拼多多的股價。

從商業模式去看,美團賺的是辛苦錢,未來還要應對人力成本的上升,這模式比不上騰訊。但只要股價(相對公司的利潤能力)足夠低的話,任何公司我都不會否決。美團會給阿里完全擊敗而不能翻身?我看不出這個可能性,年利潤回到300億至500億這個區間,只是時間的問題,頂多是三至五年的時間維度。

阿里在外賣大戰打敗美團,用高德地圖打造的網約車服務打敗滴滴,在電商類碾壓拼多多與京東,在雲方面打敗騰訊,華為等,成為全方位的一哥,蔣凡統一江湖稱霸天下。這個情況出現的概率不是零,但從阿里這企業文化去看,加上各行業沒什麼協同效應,這情況會出現的概率相當低。

從阿里發展歷史去看,喜歡多元化經營,但各行業的投資回報相當參差,有一段時間大舉收購線下超市,計劃線下流量引流至線上的電商流量,事實証明這些收購完全失敗(事實上,從電商與線下超市的競爭與發展去看,高成本買進線下流量去增大線上流量,這動作完全不符合商業邏輯),過去兩年阿里一直有清理失敗收購的動作,如蝕賣線下超市 / 資產減值等等,蔡崇信揚言重新回到本業電商,把資本回報率提升至10%以上。因為這一些舉動,我曾經重新對阿里出現興趣。但近一年一系列的動作 : 如未來三年投資超過3800億人仔在AI基建,跟著在外賣與即時零售這兩塊與美團京東大打出手,單是這兩塊便需要持續燒錢,若本年底前不減少燒錢的規模,基本上一年在這塊上蝕超過500億,還未計阿里早前在市場上談到的回購規模,須知道阿里現在一年經營現金流約一千多億,大家可簡單計數。

撇開阿里過去多年差勁的資本配置效率不談,單談商業模式,電商與即時零售有部分協同效應,但電商與外賣沒協同效應,現在大規模燒錢去侵蝕美團地盤,表面上成功(這也証明了美團比不上騰訊,外賣的護城河遠比不上微信的內容社交平台),但外賣需要的是經營精細化,效率提升極致,過去擅長搞規模化的阿里現在突然要在精細經營的領域競爭,毫無協同效應。市場說法是阿里主要目的是即時零售這塊業務,但另一問題是即時零售這塊市場不大(市場計算是整塊餅的利潤可能只有200-300億)即時零售這塊的利潤比外賣更少。年賺一千多億的電商,不停燒錢(現階段看,一年至少500億),就是為了一個年利潤200億的業務,是否化算?見仁見智。但若阿里燒錢規模下降後,美團在外賣的市佔便會重新回升,由於經營效率上,阿里外賣比不上美團外賣,美團即使不算反勝,至少保住大部份基本盤,年利潤至少300億還是可做到的,再加上未來數年一些生活服務收入如酒旅方面,或在巴西與中東各地的外賣業務進入一定規模後帶來額外收入,一年利潤依然可到達400-500億左右。這股只要股價足夠低,我便有興趣大幅加倉。

近數個星期,把收到的股息加倉中國飛鶴,這股嚴重拖略我本年的回報率。但注碼表明立場,不用解釋,還是同一個說法,我不會因為市場悲觀便改變操作系統。我不會因為手上完全沒有AI股而出現焦慮。對於其他股票也是如此,我持有的股票如申洲,長城,家電,教育,或物管等,都是本年完全不當炒的種類,但我的系統一向都不是建基於什麼題材當炒,或什麼板塊出現大量資金進入,從前如是,現在與未來如是。

近數月另一新成員是心連心化肥。出中報後,便馬上賣出中銀航空租賃,我不明白公司會減派息,核心利潤其實是出現增長的。。這類股票若不能至少維持派息,便不值得持有。轉倉另一重資產類股票心連心化肥,這股已觀察一段時間,化肥沒什麼pricing power,企業競爭優勢源自規模化與成本控制,價格單純跟市場供求相關,若相信其財報上的經營數字的話,心連心的營運效率遠超同行國企。我翻查了過去十年的資料,也看不出有什麼出老千的記錄。這股缺點是負債高,但其經營規模與利潤能力持續一直增長,這股的應對方法:只要控制注碼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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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年度目前為止,港股倉回報約 +19.5%。

持股如下(由重倉成員至小成員,按重量排名):

中國太平
中國飛鶴
濱江服務
申洲國際
長城汽車
卓越教育
康方生物
金斯瑞生物科技
心連心化肥
海信家電
新奧能源
亞盛醫藥
永達汽車
美團

按板塊計:

化石能源/資源類 (約8.5%):新奧能源,心連心化肥
醫藥 (約13.5%):康方生物,亞盛醫藥,金斯瑞生物科技
科技/消費 (約23%):卓越教育,中國飛鶴,永達汽車,美團
地產相關 (約11%):濱江服務
其他 (約44%):中國太平,海信家電,長城汽車,申洲國際

Saturday, October 4, 2025

AI 算力「泡沫」

在美國的North Dakota,有一個小鎮名叫Ellendale。常住人口只有一千多人。當地沒什麼著名建築或景點。現在正在建設一個造價高達70億美元的數據中心。當地人一年勞動生產力全加起來,遠遠比不上一個數據中心的投資。就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鎮,踏上AI浪潮新賽道。

這就是資本市場對AI不停投資的其中一個小例子。放長雙眼去看,任何故事,任何概念,任何改變人類生活的新技術或產業,最終還是看資本回報率,與自由現金流產出。這是資本市場運作多年的規律。

根據Bain & Company的預測,到2030了年,想把今天對AI基建的投資的資本收回來,全球整個AI行業需要產生20000億美元的收入,這是一個什麼概念?這相當於Amazon + Apple + Nvidia + Google + Meta + Microsoft,6間公司的2024營收總和。而根據Morgan Stanley的計算,去年2024年,AI產業產生的收入是450億美元。投資的資本投入與營收所得,差距是數十倍。

回顧資本市場的歷史,類似的故事屢見不鮮。兩世紀前的大英帝國,鐵路投資熱成了當時的投資新浪潮,短短十數年修了數千公里的火車道,資本不停投入整個產業,但問題是運力對比需求嚴重過剩,火車票價格不停下跌,令很多鐵路公司破產與倒閉。

這類型故事其實不少,拿數十年前的美國電信公司做例子,不停投入資本在海底埋下數百萬公里的光纖電纜,幻想互聯網流量會不停上升,但事實的需求卻追不上供應的大增,泡沫爆破後,很多公司宣佈破產。

上述兩個故事的終局是這樣的:英國的大量鐵路對國家的長遠經濟生產力出現大幅提升,而數十年前大量埋下的光纖電纜,等待十數年,最終也有其需求而不至於完全荒廢。但單從資本市場去看,在熱潮中積極參與的平民與公司卻血本無歸。

AI基建投資的終局如何?

人工智能基建跟前兩者(鐵路與光纖)最大不同的地方在於芯片的更新周期太快,大約只有三至四年吧。即是說,新一代芯片出現後,舊貨便會大幅貶值。鐵路與光纖也有維修與運營成本,但起始投入的基建可持續運行數十年,不至於數年便大幅貶值。

另一方面,新的芯片用來供應不停推出的新世代LLM大模型,新模型運算成本大升數倍,LLM性能的確變好了,但收入卻不見得按相同比例的成本支出一起上漲。相關公司不停融資燒錢,資本市場持續買單的原因在於大家一起相信一個無限美好的故事:即人工智能完全改變世界,取代大量無用的職業,人類生產力大幅提升,足以填補現在的巨額支出。

MIT研究卻發現:90%的公司在AI的投資沒產生任何實質回報。同時間預測現有的LLM中,絕大多數不會產生正數的資本回報。在歐洲,有研究也發現,大量公司用了AI聊天機械人後,對公司的產出沒有任何正面影響。

最近,Meta的Mark Zuckerberg受訪,對相關的AI資本投入說得很坦白:整個AI基建投資可能是一個大泡沫,公司可能因而蝕本數千億美元。但公司現在不可能放慢投資步伐,因為不能接受輸在這個AI賽道的可能性。相比起可能輸在新賽道(從而令整個行業邏輯徹底改變)的代價,數千億美元的成本微不足道。

從企業去看,Meta這公司主業的護城河很強大,自由現金流十分穩健,數千億美元可能只是公司未來數年或最多十年的自由現金流總和吧,這個數字當然輸得起。但從投資散戶去看卻是另一回事。若果整個AI基健投入沒有在未來數年展示出相應的現金收入,加上這類投資折舊相當快,這一些基本因素的變化會否對公司股價出現負面影響?任何一個資本浪潮的終局,總有人受益,總有人需要埋單,但埋單的不會是護城河強大的Meta或Amazon,而是高位接火棒(變相等於高價投入沒有資本回報的東西)買前景的投資者。受益方(起碼現階段去看)反而很明顯,即是所謂在淘金浪潮中賣鏟子的公司如台積電或英偉達。

我個人看法相對簡單,人工智能會對整個社會運作產生變化,過程中泡沫出現無可避免(從資本市場數以百年計的運作規律去看),整個大局中總有公司與投資者需要交學費。我什少在線下跟朋友聊天談到這些說法。人類很容易把自己看法變成一種宗教信仰,稍有不同意見便馬上回應: 你不能追上這個科技變化急促的年代,世界即將進入AI年代。

AI會對整個社會與人類的生活帶來巨大的變化,同時間是一個巨大的資本泡沫,兩者沒有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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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消息指出OpenAI與電商巨企合作。OpenAI持續燒錢需要資本投入,整個想像與故事雖然宏大,事實是投資人需要看到實際收入數據才會持續買單,追逐夢想的資本從不會無限量供應。

Chatgpt現在已在全球擁有數億個活躍用家,當中有不少都是付費用家。但Chatgpt的數億用家跟google或facebook的數億用家,從成本方向看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用家使用Chatgpt一次,LLM模型的訓練成本是多少?這當然是OpenAI公司機密。Sam Altman曾打趣表示,用戶在Chatgpt簡單表達thank you,Chatgpt的回答成本是數百萬美元。單以收20美元月費,什至200美元月費為單一變現渠道,似乎不能支持整個巨額資本不停投入的運行模式。

與電商合作表明OpenAI急於找尋可變現的生態與場景,某程度上証明了我原有的看法 : 整個AI浪潮的其中一個受益者,可能是本身擁有既有生態與場景的公司 (而不是大力投資電力設備,或數據中心的重資產類型公司。),利用別人開發的LLM大模型去降本增效,從而提高營運效率,如騰訊它沒有身先士卒不停燒錢投資大模型,而是跟國內先進模型供應方合作,這是最佳的選擇。還有拼多多,它跟AI表面上可能完全佔不上邊,但在如何利用手中用戶數據去增加營運效率,卻是這公司持續專注在做的事情(拼多多沒用AI去優化營運效率 ? 不可能)。

我傾向同意MIT的報告 : 大多數現有的LLM大模型都不會帶來正現金回報。

現在AI產業的發展道路跟二十多年前開始蓬勃發展的互聯網產業完全不同。互聯網產業著重的是人流量 / 網絡效應 / 規模效應 / 連接各產業或消費者的橋樑,也出現線上對接線下的模式,產業發展其中一個重點是:軟件比硬件重要,to C的生意往往比to B更能反映互聯網的價值。但人工智能卻恰似相反,硬件(芯片 / 數據中心 / 電力)比軟件重要,在to B為各產業增加價值,可能才是AI的核心應用,而不是努力去找尋在to C方面的全新商業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