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的雪球(一)

三月起，留在家中的時間大增，順便增加閱讀的時間。在書櫃隨手一提，取出了The Snowball: Warren Buffett and the Business of Life。

早在2016年已開始閱讀此書，只看畢首數個章節便停止了。上月決定從頭再看。大概三月底看畢全書。我個人不得不讚寫書的Alice Schroeder，對於一個世上著名富人的自傳，能把所有大小事順序寫出來，連平時生活的逸事都寫得生動有趣，著實不易。本書的水平的確很高。

對於巴菲特，大多數人給他的別名是「股神」。其實，把他視為近一百年最出色的資本操作者，更為貼切。

對於一般人而言，小學中學的生活大多是求學只是求分數，再外加一些閒時活動如球類運動，音樂，棋藝或校內的各組織學會等。年少時的巴菲特對錢的觸覺高人一等，書中說出不少他自創的小生意概念，腦海內開始湧現各種生意點子時，他只有十歲左右，他的商業觸覺從小便高人一等，與眾不同。

有一次，他在市內某地方找到了一些類似抽閃卡機的玩具。他靈機一觸，把這一玩意放在髮型屋的大門旁。當地不少類似店舖的顧客都是藍領工人，一次次理髮後，便順手放一些硬幣到這玩具內玩。

當然，他早已和理髮老闆談好，大家把玩具機內的利潤五五分成，老闆看到這是零成本的主意，自然不會拒絕吧。慢慢地，年少的巴菲特把積累下來的利潤再買多一些玩具機，放置到市內不同的理髮屋。就這樣，一個少年人的零用錢積少成多。 

這個生意的重點是不能讓理髮店老闆發現這玩具機的出處，否則老闆根本不用跟這少年人分成吧。巴菲特何等聰明，跟老闆們傾談利潤分配的時候，便謊稱這玩具機的內部機件處理很煩人，只有他的朋友才有這本領去保養或維修這玩具。就這樣輕易騙過理髮店老闆。年少時的巴菲特對生意觸覺已是天賦過人，14歲時已需要填寫報稅表。

在股票市場上，早期的巴菲特專注於煙蒂投資法，師承於價值投資教父Benjamin Graham。同期有不少人都是從他身上學得類似的買股策略。所謂煙蒂投資，就是買一些PB極低的股票，例如一些公司的淨資產值遠高於市值，都是此類投資者的買股對象。對於他們而言，行業是否好景，或管理層的質素只是次要，重要的是公司清算價值高於市值，如公司不幸倒閉，也沒有蝕本的機會。

此選股法看似立於不敗之地。由於此類股票不是市場熱炒的首選，所以成交極少。某些情況下，巴菲特與其餘幾位煙蒂投資法的信徒都看中相同公司，由於成交少與市值不大，大家都在同一段時間收集公司的股票，大家圍爐取暖的情況下，成交大增，股價進而大升，這可算是煙蒂信徒的「自我實現大法」。說得好聽一點，當然可說成「價值投資法」，哈哈。

巴菲特早在二十多歲便已財務自由，但對於一個有野心的資本家而言，當然不會滿足於此了。他當時沒多大名氣，只能跟家人，親戚或好友等收集資本，由巴菲特把資金放在美股市場操作。當然，巴菲特會在利潤中抽取一個百分比作基金管理費。巴菲特跟其他富人一樣，懂得利用他人的資本去投資，而不是只單靠個人資本。長遠而言，兩者的差別巨大。

當時的巴菲特沿用煙蒂投資法年年擊敗大市，慢慢在親友間名聲漸大。他們出於對他的信任，都把儲蓄讓他管理，慢慢地，他手上可動用的資金越來越多。對於一些市值不大，成交少，毫無名氣的煙蒂，什至可以大手增持一個大百分比的股票，進入公司的管理層。當然，為了不讓公司的大股東發現他的增持動作，有些時候巴菲特需要透過「湊人頭」的方法收集股票瞞天過海。

進入這一些煙蒂公司的管理層後，巴菲特當然可動用其權力改變公司的運作，如變賣資產再把手上現金回饋股東，或迫大股東派高息，或其他釋放公司內在資產的方法等，從而令公司股價反映其內在真正價值。美其名是「價值回歸」，事實上是利用自己資本操作的優勢去改變公司的管理手法，「自我實現股價回歸」而已。

我個人沒有貶低巴菲特的意思。事實上，看畢此書，更認同他的確是一個資本配置高手。但普通散戶難以模仿他的資本運作。例如港股市場，連年出現大量PB極低的煙蒂股，難道散戶真的天真以為買進這類股票，在公司毫無大變化的情況下，市價突然出現「價值回歸」?

我還有其他讀後感，有空再寫。

「錯在中國」與「人以類聚」

上星期，有一位美國友人突然發youtube新聞給我。當年我們一起在研究院時相識，身為美國人，他算是比較另類，年少時長時間在瑞士留學，可說一口流利法語，也曾在英國生活，由於真正在美國成長的時間短，所以他經常自認與眾不同。去美國前，我已在英國生活的經驗，似終大家的生活經歷算是比較接近，所以大家挺投契。論工作能力，我們二人站在同一層次，但論酒量，他無論如何追不上我的層次，哈。

當然，跟著我遠赴中東，他去了西岸Silicon Valley，近年已很少再連絡了。

從奧巴馬身上可看出我們二人價值觀挺接近。當時奧巴馬剛上任，人們對他有很大期望。擅長演講的美國總統不停在公開場合作出振奮人心的演講，一堆聽得如痴如醉的人民都是我們取笑的對象。

「政客用把口膠up，你地班白痴都聽到自high? 真係白L痴。」(英文對話，當然是a bunch of fxcking idiots吧。)

當時facebook已很普遍，而美國政界遠不如現在般撕裂，在facebook上我們兩人你一人我一語，不致令旁人反感。現在我差不多完全不用facebook，我相信他不會在這個民粹當道的年代亂罵他人「白痴」。

可能他身邊沒價值觀接近的人，所以才突然找數年未有連線的我聊天吧。

我們當中一些對話如下: (在fb messenger英文對話，但大概的意思在這裡用中文寫出來)

他: 「你知否特朗普近期出現搞笑言論?」
我: 「沒留意，已連續很多天不停工作，很多新聞都沒讀。」
他: 「他說什麼Chinese virus，好笑。」(forward一個youtube視頻，源自某大電視台的片段，有關美國總統上台發表的言論)
我: 「哦，真的沒留意。他大可叫中國病毒，湖北病毒，武漢病毒，中共病毒，沒什麼所謂。廢話不能掩飾在處理疫情上的表現無能，當笑話睇就ok，只是政治表態轉移視線。」
他: 「你睇以下留言，呢條友講既廢話都有堆白痴起哄。」

(其實我不想花時間看一堆無謂留言，但不少留言的意思約是:)
「成件事係中國搞出黎，先搞到現在咁，特朗普冇講錯」，「一定要懲罰中國」，「對中國禁運」，「把全部中國學生趕走」，類似的意思吧。

人的價值觀難以改變，我早已料到他對留言者的看法。
他: 「真係白L痴，條友膠up推卸責任都有人聽，美國人真係白痴」，「低智商的人給政客玩弄」。
我: 「呢個世界係好多白痴，香港好多呢類人。」

突然想起Kurt Cobain的一番說話: 「美國人很多都是白痴。」(Kurt Cobain是傳奇樂隊Nirvana的主音，27歲吞槍自殺死亡。)

美國精英佔整個人口極少數，主要集中在東岸華爾街或西岸Silicon Valley。其餘地方95%美國人都很本土化，比較單純簡單，完全不懂也不去了解國際時事。近數年在美國政壇中，「反中」代表「政治正確」，由幾個大媒體不停制造反中文宣，95%思想簡單的美國人照單全收，我個人毫不意外。個人相信，美國中西部不少地方都會出現這個blame China的說法。

跟友人的對話我也有得著，起碼他帶出一個重點，我從前從未想過這點:
中美發出政治文宣的級數明顯有高低分別，美國高出數個層次。中方發文宣，多數華人不信或半信半疑，但美方在各媒體發出的文宣，大多數美國人都盡信，這就是高低差距了。

當然，不是所有美國人都盡信報道偏頗的媒體，我的看法是曾在外國生活的美國人對事情的看法比較客觀，可從多角度思考。(可看這個連結，一位曾在亞洲生活的美國人對西方媒體一直採取偏頗報導手法的感想。)

(對於「反中」這個立場，歐洲多國的取態卻毫不一樣，英國某些媒體跟美國差不多，但持平中立的媒體依然輕易找到，至於歐盟多國，大多沒有一些「為反而反」的報導。)

二月頭，美國參議員Tom Cotton在公開場合發表「中國制造病毒」的陰謀論(可看這個連結)，跟著一些美方媒體在這話題上造勢，借題發揮，不少人都相信這陰謀論說法。

二月中，歐美澳大學的頂尖傳染病學家終於按捺不住，在學術雜誌Lancet一起簽署發表公開信(連結: 可按此 )。希望西方傳媒與各界人馬停止發出毫無証據的陰謀論，風波暫時平息。到了三月，中方某發言人在網上發表一些陰謀論，引起很大的討論與批評。

其實中美雙方政治動作的目的都是一樣，兩方都不負責任，沒有誰比誰正義，此類政治新聞討論下去有什麼意思? 世上真有這麼多人很無聊，放大量時間在這類事情上討論?

雙方提出的陰謀論都沒有客觀事實根據。三月二十日，有一組歐美澳病毒研究專家發表論文，指出病毒是從大自然演變而來，毫無証據証明這是人造病毒，謠言不攻自破。(有關研究報告，可按此 ) 雙方與網上大量鍵盤戰士，應可停止推出陰謀論?

既然病毒是從自然界演變而來，「錯在中國」這個說法顯得何其荒謬。當然，智商低，或給傳媒洗腦，或任何事都上綱至政治層面的人會堅持這個說法。同一類人在社交媒體同聚，可能是facebook, twitter, youtube, whatsapps等等，大家一起圍爐取暖「打飛機」，自以為代表「正義」。這叫「人以類聚」。

根據客觀事實論証的人，或做實事的人，對似是而非的「因果論」毫無興趣。你不會看到做事專心認真的Bill Gates討論這一些無謂因果論，也不會看到阿布達比皇儲說「錯在中國」此類毫無道理的說話。所有科學家與病毒專家中，沒一人會從這個方向去看待這件事。

到目前為止，各界人物發表不少有關中國控制疫情的做法，我認為中方做法有不完美的地方。有西方防疫專家批評初期武漢地方政府拖延與隱瞞，但自從最高領導層得知事件的嚴重性後，稱讚中方的防疫手段與管治的確有效。個人同意這個說法。(我同意澳洲前總理Kevin Rudd對中國防疫的看法，可按這個連結。)

把整件事上升至「因為中國隱瞞，把全球弄成這地步」這個論調更是好笑。稍為有科學頭腦的人冷靜看待整件事，便知道即使沒有無能武漢地方官隱瞞三個星期而浪費時間，也是沒可能完全阻止病毒擴散至其他地方。明白病毒如何傳播，和全球高度連接的人流結構，都會同意這說法。所以，有專家批評當初中國隱瞞，但他們從沒說成「因為中國隱瞞才弄至這地步」此類歪理。

一月初，中方直接知會美方有關新型肺炎的出現，白官發言人自認其事。一月十日左右，中國已把病毒基因序列在網上公開，各國政府可準備測試劑與研究相關防疫工作。不如回想一下，美國政府由一月至三月中，做過什麼工作保護人民? 只是把問題看成流感。當然人命次要，主要是先提防股市大跌。

換另一個角度去看，從歐美政府在一月與二月的反應去看，若中國地方官當初沒有浪費兩至三星期隱瞞，真的有人認為他們會在這三星期認真研究與討論國家防疫工作? 用common sense去理解他們為何一直大事化小 (特別是英美兩國)，便知道答案了。

好奇心一起，馬上用whatsapps問身在世界各地的好友，嘗試找出一個世人對此事的看法，看看有沒有人用「因為中國錯」這個「因果論」去解釋整件事，看看不同國家的人對此事的反應也挺有趣:

近數個月，有一堆人的思維十分幼稚可笑，只要看到意見不合便把對方標籤「五毛」，或把網上的這類人說成什麼「五毛軍」，難道我以上所說的朋友(有英國人，法國人，土耳其人，印度人，巴基斯坦人，美國人)都是「五毛軍」?  身在井底看世界，完全不掌握世界觀，大有人在。

當然，喜歡打飛機是一個習慣。一月時沾沾自喜說一堆「疫情會令某大國政權崩潰」，憑空幻想沒有轉化為現實。突然把幻想改成「疫情後全世界一起懲罰中國」。當然，對這些人而言，事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找到幻想空間一直打飛機，証明自身的存在感與正義感。

疫情下的正常人思維應是humanity comes first，不分國籍，種族與政治。That's it. 身在井底的人永遠只會跟同在井底的人一起討論，人以類聚，做實事的人當然不用理會這類人。

生活節奏大變

新型肺炎在全球爆發至今，阿聯酋共有664個確診個案，當中有6宗死亡個案。國家衛生中心強調，由於大多數案例出現在20-44歲的患者中，大多數人病徵輕鬆，當中有人數天內自我康復，病重患者與死者本身是長期病患。。。

表面上，確診個案一直上升，事實完全不用過於恐慌。直至3月20日的統計數字中，平均一百萬人中，阿聯酋有兩萬多人受檢測，以平均人口密度計算，阿聯酋大規模檢測數字排行在全球第二，僅列於南韓後。

既然政府強力推行檢測，大可把一些輕微隱型患者找出來，確診個案自然大幅上升，不用大驚小怪。

近十天，政府防疫措施愈趨嚴格，大力勸諫人民不要外遊，全面停學不停課，現在晚上8時起是宵禁時間，實施兩星期。政府宣傳全面在家工作，私企80%的工作人員在家工作，社交地方如商場，酒吧，戲院，按摩場所全部關閉。除了必要工種如藥房，超市如常營運外，其餘店舖都關門了。

由於工作需要，我依然需要一個星期外出工作兩天，其餘時間不是在家工作，便是去超市了 (超市只是一星期去一次)。平時最大娛樂如: 看亞冠杯，看沙地足球比賽，品嚐不同餐廳美食，美酒等，所有活動全面取消。

本年度開始，工作方面稍有變動，加插了一個新項目。現在更需要跟其他人配合，其實更煩心。現在基本上一星期工作7天，當中五天工作時間超過十個小時。不過，個人完全明白主導這個項目機會得來不易，事實是我依然很有幹勁，搞好手上這個大project。一個為期3年的項目，2022底完成。。。跟著有什麼打算? 我可能會離開這裡呢。現在我沒有多想。

現在希望這項目可以在這國家留一個lasting influence，將來十年過後踏進中年，回頭再看，原來這個本人創造的系統造福整個國家新一代人才，我便心滿意足了。

雖然工作時間長，但個人毫無怨言。首先，現在辛苦的人很多，如一直在前線盡忠工作的醫護人員; 不幸的人更多，很多做零售，旅遊的中小企業與員工，手停口停。。。

對於對抗疫情，唯有依賴政府在隔離與檢測上的效率。實質醫療上，當然依賴前線醫護界人員。個人可做不多，除了捐贈予本地慈善團體外，盡力保持個人衛生，保持身體健康，即使不幸感染也不怕，只怕成了一個無徵兆的隱型病人，把病毒四周傳播，間接拖累社會的防疫措施。

正如我個人心底相當敬佩的阿聯酋阿布達比皇儲Mohamed bin Zayed所言: 

We will overcome this through our solidarity.


正面去看，駕車時間大幅減少，變相這時間可用來看書，時間利用上更有效率。同時間，更可和一些長年沒有太多連繫的朋友連線一下。似終，疫情是全球共同話題，大家自然有談話的空間。